今年6月,富士山被世界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。然而,“世遗”这把椅子还未坐热,就传来了一个“噩耗”。
近日,据法新社报道,日本一项研究表明,富士山山顶的空气汞含量超过日本全国平均值,其元凶乃从中国吹来的污染物。研究负责人永渊修称,“每当风从中国大陆那边吹来,富士山的空气汞含量的数值随之升高。”在富士山山顶测量得到的空气汞含量数值最高时,为每立方米2.8纳克,比未受重度污染的地区高出一倍,但仍旧比日本政府认为对健康构成威胁的门槛——每立方米40纳克低。
对于研究结果,不少中国人都持怀疑态度。当然,阅读新闻的大多数人都不是专业人士,很难质疑这项研究的科学性。不过,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。中国,不是第一次被永渊修指责污染了日本的世界文化遗产。日本世界文化遗产污染问题的“替罪羊专业户”,非中国莫属。
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已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了。不过,故事的“主人公”是日本另一世界文化遗产、最有名的旅游胜地之一屋久岛。在屋久岛成功申遗后不久,传来了同样的“噩耗”。永渊修,也就是富士山空气汞含量的研究组组长,在90年代初期,于屋久岛的山峰上发现了黑色的雪。采样分析后,他认定是中国工业燃煤产生的污染物被风吹至日本。并且,他将此结论与卫星图片所显示的1992~1996年雪松数量剧减相联系,认为中国吹来的污染物是杀死雪松的元凶。但是,由于90年代,即中国污染加重之时,雪松的死亡却减缓,官方并未重视他的结论。
进入21世纪,因为环境问题再次得到瞩目,林野厅的官员支持永渊修设立监测站,并委派了科学家一同进行相关的研究。然而,经长期的监测和研究,官方得出的结论却和永渊修的不同。官方认为,雪松大批死亡的原因,包括人为的过度砍伐,昆虫的肆虐,以及鹿群啃食小松松针。此外,他们还指出,这个岛上的雪松消亡趋势在中国的经济腾飞前就已经开始了。
当然,我们不能因为永渊修在屋久岛案例上的看法与官方不一致,就认定他的看法一定是错误的;更不能一口咬定,富士山空气汞含量高出平均值与中国大陆的污染完全没有关系。毕竟,这是科学的时代,应该由科学说话。但是,这种“每当有污染物,首先推给中国”,责人不责己的做法,不论对日本还是对中国都是不负责任的表现。
我们尊重日本专家的研究。但是,急于责备中国污染问题殃及日本的人,首先不应该忘记——在明治维新后,60年代东京奥运前,江户城秀丽河川曾经沦为东京都的“恶臭冲鼻的脏水沟”;21世纪,东京气温上升幅度“比全球平均高出两倍”。只因“运气好”才躲开了指责——日本污染环境之时,正是发达国家污染环境之时,他们不曾负荆请罪,世界也并不像如今这样对环境问题空前关注。
在摆脱环境问题后,发达国家自豪于在享用清洁能源和环境的同时,在第三世界进行着不符合本国污染标准的作业。他们让发展中国家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污染,并教导第三世界国家治理污染的第一步是把污染留给自己。
不论富士山空气的汞含量是否与中国的污染物有关,中国都在努力改善环境问题。但是,中国需要的是时间、耐心、包容和襄助。即使没有这些,也不应被草率扣上“黑锅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