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男人,一杯清酒,一碟凉菜,再来几根烤串。这是日本站立式居酒屋里的经典场景。从工作场所回家途中,借道站立式居酒屋与酒精独自“缠绵”一番,是日本男性的一种重要放松方式。而要说到近年来最大的变化,莫过于此种方式已经不再是男人的“专利”。
以前,居酒屋特别是站立式居酒屋,一向属于日本男人的“领地”。即便偶尔有女性光顾,也总是与氛围格格不入,周边往往投来异样的眼光。但是,随着日本餐饮业“单客”文化的兴起,只身一人买醉的女酒客,开始频频出现在夜色下的站立式居酒屋里。
日本人好酒,不仅是因为饮酒之人能品味杯中的喜怒哀乐,更关键的是饮酒被看作成人的标志之一。居酒屋是日本成人间十分重要的社交平台。日本社会基本角色分配是男主外、女主内。受此影响,日本大多数女性长期被排除在公共社交场合之外,更不用说闯入男人的“地盘”独酌。日本女性敢于独自走进站立式居酒屋,背后无疑是社会地位的改善、平等意识的提升,更体现了她们强烈的个性解放要求。
日本站立式居酒屋不同于一般“酒场”,有着诸多“潜规则”。一是站立式居酒屋采用典型的薄利多销模式,不欢迎一杯酒撑到店铺打烊的顾客。店内没有座椅,就是为了让客人们速战速决。这是其酒文化的核心。二是顾客一般要备足零钱。站立式居酒屋的服务员很少。如果动不动在这种店里掏出万元大钞,将占用服务员更多时间,违反了日本“不给别人添麻烦”的社会准则。因此,顾客往往进店前就准备好了与消费额度相称的现金,于己方便,也不给店里添麻烦。三是由于店铺面积十分有限,无论男女,过重的香水味都会造成“香害”,破坏店内氛围,所以避免“个人味道”过浓也属“行规”之一。
光顾这些站立式居酒屋的日本女性,进店前会仔细闻闻身上的香水味,一般几杯之后就会离场。如果不想很快离店,她们也会频频舔酒,付账时利落地掏出精致的零钱包付账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深层细节,单色女酒客们显然非常了解和遵守。这反映了她们从无酒到有酒,再到知酒的意识转变,也说明她们正在精确切入男性的传统世界。
此外,站立式居酒屋所以受到女性单客的青睐,还因为它有着牵线搭桥的“红娘”作用。位于东京、京都繁华地区的居酒屋老板透露,店铺的空间有限,却也拉近了顾客之间的身体距离。杯中酒如果能够营造出合适的交流气氛,常来店里的单身女性与某位“老叔叔”或“小鲜肉”日久生情,终成眷属的也不在少数。可以说,站立式居酒屋不仅是社交场所,也是 “相亲”的好去处,为日本单身女性寻觅另一半创造了更多机会。
当前,日本职场和家庭依然难以消除根深蒂固的男女不平等现象,但在小小的酒杯面前,似乎正在变得人人平等。日本媒体撰稿人叶石熏说,独自堂堂正正走进站立式居酒屋的日本女性,身上少了传统禁锢中的古板与呆滞,多了些灵气与不羁,让她们更具吸引力。这,或许就是自由与解放的魅力!